佳期不可再,风雨杳如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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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锅鹄】灼灼

主cp:锅鹄    副cp:佛少(男)  文/北桐 


  全文6k+  锅包肉失忆后重新喜欢上鹄羹的故事,我敢保证我这篇文你入股不亏。


  发现之前的第三章被屏蔽了很久,于是二修(并不多)之后全部一发完


  推荐食用BGM:《懵懂》圈9 


——————正文分割线——————


  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 


  之子于归,宜其室家。 


      ——先秦·佚名《诗经·周南·桃夭》 


  白衣青年立在桃树下,伸手轻轻接住一朵坠下的桃花,落英触碰他的手掌,很轻,很柔,像昨日的芬芳,一树的桃花灼灼怒放。 


  每一朵灼灼桃花,都是寄托着我思念的海角天涯。 


  空桑来了位新管家,名叫锅包肉,空桑原本就有的一位管家,名叫鹄羹。 


  “鹄羹...”锅包肉看着这位空桑管家一会,笑道: 


  “缘鹄饰玉、后帝是飨(xiang)。” 


  鹄羹勾了勾嘴角, 


  “没想到锅先生对《楚辞》也有研究。” 


  “多年游历各国,对我国文化有点疏忽,鹄管家见笑了。” 


  鹄羹微微垂下眼睑,然后按照少主的吩咐,带着锅包肉去熟悉空桑的地貌,两个人的气氛却莫名其妙有点奇怪,鹄羹温柔体贴,善解人意,锅包肉谦和有礼,起码表面谦和有礼...但却总是聊了几句就忽然安静: 


  “郭先生从哪里回来?” 


  “法国。” 


  “那怎么会来空桑呢?” 


  “伊挚大人唤我回来辅佐少主。” 


  “嗯...”鹄羹应了一声,没有再说话。


  窗外的暮霞已重,天色渐晚。


  ....... 


  “鹄羹!”锅包肉打开门的时候,看见鹄羹抱着他的哥哥,脸埋在他哥哥的肩膀处,一根发簪掉在地上,发丝散乱,年幼的少主在摇篮上,哭的厉害。 


  “鹄羹,你没事吧?”锅包肉蹲下来,难得轻柔地问道。 


  “锅包肉,我...杀了他。”鹄羹声音平静地说道,脸依然埋在他哥哥怀里。


  “嗯...因为他来刺杀少主。”锅包肉依然温柔地说着,伸出手搭在鹄羹的肩膀处, 


  “不怪你,各为其主。” 


  鹄羹慢慢地把他哥哥放在地上,很久很久,他凝视着哥哥雉羹的脸,他不敢伸手,触碰那冰冷的体温,直到他看着哥哥的灵魂一丝一丝的,消散在空中,窗外的云红的热烈,已经是人间二月天,桃花开的一树灿烂,和天上晚霞一样,红的灼人。 


  鹄羹伸出手,却捞不着他哥哥一缕残留的魂魄。 


  锅包肉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他,以往自律的空桑魔鬼,却在此陪一个人“虚度光阴”。 


  这是有多绝望,才会连一缕魂魄都不眷恋这个世间啊? 


  “锅包肉。”鹄羹神色平静。


  “我在。”锅包肉看着鹄羹,双方沉默地注视着对方,鹄羹伸出手,冰冷的手指碰上对面温热的嘴唇,然后脑袋轻轻凑上去。


  很热,很温暖,鹄羹双臂缓缓环住锅包肉的腰,眼角有点泛红。


  很久很久才松开,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。


 《食物语》开始颤抖起来,锅包肉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,眼前即将触碰到的那人身上的颜色开始消散,脑海里只剩下他说的最后一句话, 


  “好好照顾少主...” 


  待桃花灼灼怒放那年,等我回来找你。 


  ..... 


  我回来了,你不记得我了。 


  你把少主照顾的很好,但你不记得我了。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。 


  也罢。


  ........ 


  锅包肉从床上惊醒,瞳孔微微缩小,记忆变得有些模糊,头疼欲裂,额上有些许冷汗,此时却听见屋外有人敲门。 


  “谁?”锅包肉警惕。 


  “是我。”声音平静,嗓音温柔,是梦里出现的那个声音。锅包肉深呼吸几口气,平静了下来,看向窗外,已是夜半凌晨时分。 


  锅包肉披上外衣,整理了一下仪容着装,洗了把脸,轻轻喘了一口气,挂上标准的谦和微笑开了门: 


  “鹄管家夜深造访,何事?” 


  月华如霜,悄然晕染了屋外初绽的桃花,显得静谧温柔,白发的青年站在门口,如纱的月色披在他身上,金眸正温温润润地凝视着他,仿佛在看一位久别的情人。


  “叫我鹄羹就好。”鹄羹嘴角时常带笑, 


  这样的凝视让锅包肉有些许不自在,让他稍稍偏离了目光。


  “我听到你这里有些许动静,有些担心,于是过来看看。” 鹄羹注意到了他那一点不自在,垂下眸子淡淡地开口。


  应该是刚刚醒时有点动静,不过应该不大。锅包肉心想,脸上不动声色,两个人尴尬地站在门口,鹄羹也察觉到了两人微妙的气氛,正准备离开。 


  “不如鹄羹来我这坐坐?”锅包肉出声留客,鹄羹似乎有些惊讶。 


  “好...” 


  一碗香茶,一杯红酒,一池月光,两个人坐在茶案两侧,锅包肉先开口: 


  “我以前...是不是和你很熟?” 


  鹄羹似乎料到这个开头,似乎早有准备,不点头,不摇头,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。 


  除非少主遇到危险,锅包肉没有看到过他不平静温柔的样子,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平静的。


  “你...应该不记得我了。” 


  “我谁都不记得了。” 


  你谁都不记得了,只记得一个少主。 


  “少主他现在很好,佛跳墙对他很好,大家都对他很好。”鹄羹抿了一口茶,温温润润地说道。 


  “谢谢你在我不在的时间里照顾他。” 


  “我也要谢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他。” 鹄羹心里这样苦涩地想着,只微微朝锅包肉点了点头。


  又是一番相对无言。 


  再勉强聊了几句,锅包肉似乎有些困了,频繁揉着眉心,鹄羹便起身告辞,看着他进房,悄悄点上一块安神香。窗外霁月光如练 ,从来都是这样静静地给世间红尘镀一层霜,一如流失在记忆中情人温润的眼眸。


  没关系,忘了而已。 


  忘了而已....


  “美人.....该起床了...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醒来?” 


  “佛跳墙....”少主蹭了蹭身上那人熟悉的香味,准备抱着再睡一会。 


  “少——主。”听起来很“谦和”的嗓音,只是声音的主人正在释放低气压,少主猛地惊醒。 


  “锅...锅管家。”少主猛的起身,和床上压着自己那人来了个爱的触碰。 


  ...... 


  鹄羹在旁边拿着早餐,不敢动,不敢动。 


  早餐便当日常被打翻,佛跳墙日常没有被揍,少主日常承受来自某位管家的低气压。 


  这是欺软怕硬。 


    ——来自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少主对此答复 


  日子一点点这样走过,似乎平静安稳,空桑日益恢复,两位管家过了那一夜,似乎还是不尴不尬的关系。 


  仅仅同事而已。 


  花开花落,云卷云舒,春去又秋来,燕子去了又返,桃花开了又谢。 


  对少主来说,这几年时间只是佛跳墙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他房间而已


  对锅包肉来说,这几年时间,只是桌子上多了个常备的安神香,和几张温馨的纸条,例如:“小酒怡情,大酒伤身” 而已。


  对鹄羹来说 ,这几年看着那人离自己不近不远,看着桃花开了又谢,也罢。


  自己躲进封皮,留那人在外面操持空桑二十年,把少主培养得独当一面,打断易牙几条肋骨,实属不易。


  直到,食魇在次来袭,规模之浩大,空前绝后。


  “少主已经被佛跳墙送去疗伤,锅管家,快走吧,这里有我诸帝守着,你受伤了!”烤乳猪冲身后放箭的锅包肉说道。


  “无妨。”锅包肉看了看手臂长长的一条可怖血痕,啧了一声。


  “比起治疗,我更想换身干净的衣服。”锅包肉心想。


  就在此时,锅包肉有点体力不支,闪了下神,一只食魇闪到锅包肉背后,一刀准备刺下。


  刺啦。


  白色的染血羽毛轻轻飘落。


  对不起,桃花开了,我不会再走了。


  那年桃花灼灼,我真的很爱你。


   染血的白羽轻轻落下,就好像那个时候一样。 


  那样洁白的羽毛,染上了刺眼的红霜。


   “鹄羹。”锅包肉看着《食物语》,却找不到那白色的身影。空留了一地染血的羽毛,证明了那人存在的痕迹,摇篮的婴儿哇哇大哭,锅包肉捡起一枚羽毛,珍重地放在心口。 


   从此,春去又秋来,花谢又花开,桃花开了二十载,何时见得伊人归来?


  二十年里的某一天,他忽然听到一曲歌谣:


  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...”


  歌声伴随着一阵骤风袭来,那支被他随身携带的羽毛不慎随风飘走,他没有捞着。


  他等了一个伊人整整二十年,足够少主长成一个挺拔的少年,足够这个世间物是人非,沧海变成桑田,看过很多女子倾慕于他,只可惜他还是眷恋那人心安的味道...


  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


  ...... 


  “锅包肉...你还好吗?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上方传来。 


  锅包肉睁开了眼睛,是在自己的房间。 


  “我刚刚赶到的时候,你被食魇偷袭,是鹄羹救了你。”少主坐在他身旁,抱着手说道, 



   “但你还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。” 


  “食魇呢...”锅包肉试图起身,但无奈实在没有力气。 


   锅包肉晕过去之后,松鼠鳜鱼和佛跳墙护送少主回后方疗伤之后杀了回来,然后空桑食魂开始反扑,把食魇击退,受伤的食魂很多,所幸没有散魂的食魂。 


  “我差点以为...我又要失去你们了。”少主眼眶有点泛红,低声喃喃道。 


  “怎么会...”锅包肉艰难地抬手摸了摸少主的发顶,似乎很累,还喘了几口气,


  “我们怎么会走,除了我,谁还能制住您?”


  “锅包肉管家,我命令你不要说话,你好好休息,我先出去了。”少主起身出门,锅包肉笑了一下,道:


  “遵命,我的少主。”


  直到少主出了房门,这时候锅包肉才发现,鹄羹刚刚一直坐在旁边抿茶。 


  “谢谢。”锅包肉看向鹄羹,嘴角挑起一点弧度。 


  “不必。”鹄羹放下茶杯,起身给锅包肉掖了掖被角,靠着他的床坐了下来。 


  两个人都没有说话,鹄羹扭头看着他,眼睛很亮,只是就这么沉默着,沉默着,锅包肉看不清,鹄羹是不是落了一滴泪。 


  “以后不要这样了,大家都很担心你,少主都快急疯了,你要是出了什么事,少主,还有...”鹄羹轻声而急促地说着,难得带了一丝紧张的情绪,他话音一顿,却没有说下去,他自知有些许失态,于是起身往香炉放了一块安神香。

  熟悉的香味散发出来,让人软了紧张了许久的神经,淡淡烟雾飘开来,转了一圈,缠绕在那人的指尖,慢慢地纠缠在那人身旁,有点邂绻的味道,鹄羹抬手挽了一下耳畔的碎发,又坐回了床边。

  锅包肉身为退役外交官,见过国内国外无数美人,风情万种的,温柔可人的,潇洒风流的,柔软妩媚的,皆乃人间绝色。


  但眼前这个虽为男子,举手投足没有风情万种,面容也不算倾城绝色,但温温润润的,轻轻地来,轻轻地走,却也有美人的风姿,眼睛像秋水一般,平静无澜,但足够动人,白衣不算稀罕,但无端适合他,身姿并不是柔若无骨,甚至没有女人的温香软玉,但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,仿佛就是自己相处了许久的家人。 


  他知道自己喜欢晚上对着酒杯熬夜处理事情,知道自己也会累,知道自己并没有这么能干,并不能事无巨细地处理所有事情,只是够拼命,他也知道自己偶尔也会有一点隐藏在笑容下的小脾气,他能在战场上救他下来,也能在夜晚端上一杯温热的牛奶。


  有闯龙潭虎穴的本领,也有暖人心肺的心肠。


  鹄羹朝锅包肉看过来,那双金眸的眼睛不算勾人,但这时候像一根小针刺进他心里,不痛,但很酸,很痒。 


  已经是春末了,淅淅沥沥又下了最后一场春雨,带着点春末独有的草香味,滋润着这片土地,鹄羹开门准备出去,细雨打向他的脸,金色的眼妆微微晕开。 


  身后有人给他挡了一下。 


  天街小雨润如酥,草色遥看近却无。 


  锅包肉轻轻靠近他的耳朵,低声道: 


  “我屋里有伞,要不要给你拿过来?” 


  “不必,你身体还没恢复好,仔细着凉了。”鹄羹笑了一下,出去之后小心地关上门, 


  “我正想淋一下这最后一场春雨,多谢你的心意。”他隔着门板说道。 


  和煦的风飘荡在岑蔚花草间,晕染在娇嫩的花瓣上,春风从不入睡。


  那天一树灼人的桃花开的灿烂,似乎是趁着春天的尾巴最后娇艳一把。 


  “记得别伊时,桃花柳万丝。”鹄羹喃喃道,过去折下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。 


  “桃花嫣然出篱笑,似开未开最有情。”尾音晕开一丝暧昧,一个异瞳的男子撑着伞过来了,面容俊秀,衣着得体,很是漂亮。 


  “福公。” 


   依稀记得那年,少主尚在腹中,那时他们正当年少。


  那年桃花灼人,开的异常灿烂,那是他们的初遇。


  那时候锅包肉刚来空桑,还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,不过还是万年不变的干净整洁装束,不过眉眼间还能见到少年意气。


  心中有丘壑,眉眼作山河。


  那年,他还是刚刚随伊挚成立空桑的鹄羹,他那天在桃树下,还喜欢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梦,还在期待着和哥哥的重逢,也是那时候,他邂逅了他最喜欢的心上人


  桃树下白衣翩翩,衣带袅袅,与心上人花下初遇,一见倾心。


  那是他们一去不复返的少年岁月,那是他们此生最珍贵的时光,在最好的年华里,遇见了最好的人,往后再苦再累,分别多年,虽物是人非,但心仍如故。


  那天也是在同一棵桃树下,遇见了他,只可惜今年的桃花,不复昨日之灿烂灼人。


  “福公。”鹄羹手里拈着一支桃花,笑着跟佛跳墙问好,


  “我还以为这时候你在少主房里陪他工作。”


  “在美人房里闷太久,我出来透透气,顺便折一支桃花,望能博美人一笑。没想到能在这里,遇到鹄羹,鹄羹也来折一支桃花,博心上人一笑吗?”佛跳墙似是漫不经心地说着,挽袖折花,


  “春雨微寒,鹄羹小心着凉。”佛跳墙拿着两支花,正欲离开,回头意味深长地对鹄羹道:


  “花开无情最有情,有些时候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有些时候太多顾虑才是错过的最终缘由,不知这含苞待放的桃花,能寄上多少相思呢?”


  鹄羹瞳孔微微缩了一下。


  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时候了。


  那时候鹄羹的后院有一树桃花,是他和锅包肉一起种下的。锅包肉很喜欢桃花,他说那是他和鹄羹初遇的花朵。


  那天是那颗桃树第一次开花,不算娇艳,但红花衬绿叶,很是漂亮。


  地上铺满残红,鹄羹就坐在树下看书,锅包肉就在书房的窗边写东西,那窗户正对着那桃树,抬头便可以看到那一院春意,和那白衣少年,两个人偶尔对视,都笑一下然后低头各干各的,时光就这样匆匆走过。


  锅包肉写完就走出来,这时候他往往不嫌脏的坐在他旁边,就这样挨着他,有时候在他发顶落下一个吻,有时候替鹄羹拂去落在他身上的残红。


  那本书叫《诗三百》,那天鹄羹正看到《桃夭》那页,那书页间被锅包肉夹了一片书签,是他亲手做的桃花干花。


  残红被打乱,银发散开在桃红绿叶间,鹄羹静静的看着上面的那个人。


  锅包肉低头去碰他的唇,春风轻轻吹过来,带来一丝丝的寒意,一朵桃花随风飘荡,落在了缠绵的发丝间。


 ......


  雨渐渐大了起来,鹄羹正对着手里那支花出神,回神时衣衫已经有些湿了,正叹气时远处走来一人,依稀和当年的身影叠在一起。


  身影比当年修长一点,树下还是白衣翩翩,来人依然衣衫整齐不苟,他撑着一把伞过来,把鹄羹拉到身边,


  “春雨微冷,当心风寒。”


  手心很暖,很热,依稀有当年残存的温度。


  鹄羹好久没牵过锅包肉的手了, 再次触到熟悉的温度,眼眶居然微微泛着点红。


  “多谢。”鹄羹低声道。


  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锅包肉拉着他的手,没放开,


  “我以前应该和你关系不错,但我不记得了。”他偏头对鹄羹又重复了那晚的话。


  “是不错...”鹄羹沉默了一会,对上他的眼睛,答道。


  两个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,锅包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为什么他们两个总是容易陷入尴尬的气氛,因为鹄羹对他的态度和别人不一样,小心翼翼,如履薄冰,这让他有一丝微妙的感觉。锅包肉觉得鹄羹注视他的眼睛,多了一点隐忍,多了一点快冲出瞳孔的感情,但他一直看不清那是怎么样的感情。


  那种不上不下,欲触不触的感觉。


  送鹄羹回到住处,鹄羹终于开了口,邀请锅包肉进屋坐坐,锅包肉也答应下来。


  屋内干净,整洁,还有一股暖人的香气,香炉飘起了沁人心脾的香气,袅袅飘香,鹄羹拿来一个花瓶,把那桃花养在窗户旁边,静待花开。


  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,天地一片生机。


  锅包肉寻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,微风杂夹着些许寒意从窗户吹了进来,翻开了鹄羹放在书桌的一本《诗三百》,正巧那页有一瓣桃花书签,干花所作,做工精致素雅。


  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之子于归,宜其家室...”


  锅包肉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

  那是一种(我瞎吉尔编的)赠与爱人的书签,来自法国流传的特殊手法。


  锅包肉对这片书签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,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,他居然有些热,一种久违的心动涌上心头,好像甚至有错过了太久太久的遗憾杂夹在里面。


  原来爱是一种本能,哪怕失去了记忆,肌肉与心脏也会不由自主的心动。


  鹄羹站在远处,看着他起身拿起那片书签,低头轻吻。


 这个吻没有意义,单纯想触碰上去,好像通过这片干花,能吻到他忘了的二十年前的心上人。


  错过了太久太久,以至于都忘了我们当初的模样,兜兜转转二十年,七千三百天,曾经后院的花都开了二十次,把当初缠绵的痕迹掩埋腐烂在土里。


  鹄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,走到他身边放下,


 “对不起。”鹄羹对他说。


  锅包肉歪头向他表示疑惑。


  “我让你等太久了,久到你把我忘了.....”鹄羹的眼眶发热,他抛开所有的顾虑,把堵在心中许久的话一股脑地说给锅包肉听,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挖出来给锅包肉看。


  “你把少主照顾的很好,我很高兴,只是错过了他的成长,我很遗憾。”


  “如果我当时没有进去《食物语》的封皮,你会不会,就不会把我忘了呢,至少,我可以在那种时候陪在少主身边,陪在空桑身边...”鹄羹目光微闪,


  “...陪在你身边。”落霞逐渐晕染了天空,暖光染在鹄羹身上,就好像那年桃树之下,他义无反顾地朝他心上人敞开全部。


  “不必自责,我已经不记得你说的事情了,抱歉。”锅包肉轻轻叹了口气,放下了这片书签,


  “这是以前的我送你的吧。”


  “是。”鹄羹轻轻笑了一下,


  “我想你的时候,就拿起这片书签闻一下,总觉得它上面有你的味道。”


  锅包肉抬手把鹄羹的头发挽到他耳后,心上涌起莫名其妙的情绪,他好像只是忘了,有一个人在等他,他说出了他错过了太久的话:


  “没关系,因为我好像又喜欢上你了。”


  房间的安神香,温馨的小纸条,战场上的白羽,床边的一滴泪水,身后注视的不一样的目光,一点一滴的陪伴交织成一个他曾经等了二十年,却不小心忘记了很久,很久的伊人。


  “我可以听听我曾经有多爱你吗?”锅包肉轻轻叼起那朵桃花书签,凑上鹄羹的嘴唇,


  “你曾经很爱很爱我,正如我很爱很爱你。”


  二十年春去又秋来,总盼得伊人归来。


  今年桃花灼灼,我依旧很爱很爱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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